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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/0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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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個時代又在我們身后了
發(fā)布時間:
2020-05-10 16:18
來源:
人的一生會經歷很多次告別,但每一次告別的意義有所不同,有些告別是在告別整個時代。
年代在日歷里不過是一串數字,但就在那些年代數字里,卻隱藏著幾代人在同一件事情上的開創(chuàng),他們把自己的生命注入其中,之后悄然離開,后人站在他們曾經耕耘過的土地上,肩挑起責任與擔當繼續(xù)前行。
當然,這是歷史性的視角在回顧這一土地。對于具體的歷史當事人而言,用一個詞來形容這樣一個不長不短的時間軸,可能就是“悲歡離合”。那些相去不遠的故事,凝結著一代人的生命,可以清晰的敘述出我們是如何抵達了現在。但是,那些生動的歷史細節(jié),即將伴隨著一代人的離開,永遠的塵封在了他們已經止息的記憶里。
出生于舊社會,在小家庭瀕臨絕境的生活狀態(tài)下被抓了壯丁,在國民黨軍隊里飽受折磨,在遼沈戰(zhàn)役中,隨所在部隊戰(zhàn)場起義,編入了中國人民解放軍。進而參加了平津戰(zhàn)役,渡江作戰(zhàn),從東北到廣州,轉戰(zhàn)大江南北,消滅了國民黨反動派,之后融入群眾,參與生產。1952年11月,又響應黨的號召,奔赴朝鮮作戰(zhàn)。在這些恢弘的歷史背景下,他只是一名在黨領導下的戰(zhàn)士,但他是那段歷史的參與者。2020年5月6日下午2點48分,又一個共和國革命歷史參與者永久的告別了我們。
老人在離開之前,他一直佩戴著去年國家在建國70周年時頒發(fā)給他的一枚紀念勛章。面對這枚勛章,他沒有更多的言語。目之所及,都是回憶,心之所向,皆是過往。戰(zhàn)爭年代,不知道有多少剛認識不久的朋友倒在了沖鋒的路上,我們的國旗為什么是血紅色,在他們這代老革命的心里,要理解得更透徹一些。
那一代人,以超乎我們想象的毅力在最為復雜的社會環(huán)境中生存了下來。他們曾經以飽滿的熱情參與轟轟烈烈的社會改造,從軍人到國家公務員,最后再到一個茶廠的老職工,他們將個人榮辱放在身后,只要國家需要,連生命都愿意奉獻出去。
那一代人,有極高的自律,他們對自己要求高,同時對子女的要求也很高。并且可以以身作則,做好表率。
在眼下這個時代,重新回望他們的生命歷程,有時候難免會受到巨大的撞擊。和他們談財富?他們志不在此,那個年代,國家利益高于一切,集體利益高于個人利益。和他們談名望?那一代人,為了國家理想,不惜告別家人在遠方隱姓埋名。
在安化,熟知歷史的人談起這些往事總是會說起,當年白沙溪茶廠人力資源的構成。那些年,吸收了不少南下干部,這里面最主要的就是軍人群體。那些年,在安化做茶不是一門生意,而是一種國家使命。在社會初步穩(wěn)定的時代,也許這項任務只有交給軍人才最踏實。“所以西北部,視之逾珍鼎。性命系此物,有欲不敢逞。”封建帝國時代,中央朝廷會拿茶去羈縻邊疆,新中國以后,在民族大團結的背景下,保障邊區(qū)小數民族同胞有茶喝,是一項關乎國家大局的政治任務。
和平年代將建設祖國也當做了一場“戰(zhàn)爭”,那個年代搞生產也是有節(jié)奏的。那些年,春回大地,茶葉發(fā)芽,茶廠的老領導會發(fā)起“戰(zhàn)役動員”,在動員大會上,會反復強調“春茶戰(zhàn)役”的重要性。在茶葉供給需求吃緊的時候,緊接著還會發(fā)起“夏秋茶攻勢”。那時候的茶業(yè)人,也是社會主義革命者。生產的動力來自革命的激情。
2020年5月9日,安化小淹,一位老革命的追悼會上。中共安化縣小淹鎮(zhèn)黨委書記陳楊開親任治喪委員會主任,出席并主持追悼會。安化縣茶業(yè)協(xié)會會長、白沙溪茶廠總經理劉新安致悼詞。安化縣政協(xié)主席王益文、益陽市供銷社離退休人員管理科科長熊應欽出席參加了追悼會。1944年9月8日,毛澤東同志在張思德的追悼會上講:“村上的人死了,開個追悼會。用這樣的方法,寄托我們的哀思,使整個人民團結起來。”這是一種方法,更是一種禮遇。如今,我們再面對這些老革命的離開時,我感覺一個時代又在我們身后了。
那個時代,大家都不富裕,但是很知足;那個時代,反對個人主義,但每個人都珍視榮譽;那個時代,大家都是革命戰(zhàn)友,人與人之間要純粹很多。很多年以后,我們查閱檔案,構成那個時代的,可能就是一串串我們感到有點陌生的名字。推動歷史的車轍,完成了那些宏大敘事的,就是這樣一個時代的群體。他是那個時代的普通一員,1928年到2020年,92個春秋個歲月過去了,他將成為后人追溯歷史時的主角。他的名字叫肖崇連,一個解放軍戰(zhàn)士、一個志愿軍戰(zhàn)士、一個國家公務員、一個茶廠老職工··· ···